平淡无奇的早上,鸟儿也懒懒地在枝头鸣了两声,便沉醉在淡淡的花香中。
杨子寒躺在床上,空洞的眼睛痴痴地凝视着天花板,脑子里都是昨天薛俊宾对他说的话:“纯粹的攻击,毫不思考,也毫不留情。”
杨子寒不禁笑出声,“毫不……我到底是怎么回事……”
会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,杨子寒自己都感觉有点糊涂,感觉自己内心很焦虑,深深地迷失在了自己更或者说这身体的深处,直到自己看到从内心散发的微弱火焰,似乎在那时候被黑潮淹没,而当光芒再次照亮内心世界的时候,从内心向全身传来无尽的暖意,但又太过炙热。他也清楚,当时重燃的火焰并不属于自己,更属于另一个灵魂,一个强大而放荡不羁的灵魂。
当他再一次回过神时,他面前依旧站着薛俊宾,但自己却感觉胸口很难受,想很快结束对决,但当他随手一挥,纯阳的火气从自己手指尖分离开去,久久的弥漫在空中。一股好战的意志驱使他一往无前。
再加上自己在内心中看到的那双赤眼以及畸形的笑脸,杨子寒似乎想到了什么,那是一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生物,精神体才是他们的本体,他们是御气的鼻祖,他们更是孤傲的存在着。
“我体内有神明!”杨子寒慢慢地说出早在心中组织好的话。
杨子寒立马从床上坐起,摸着胸膛,咚咚的心跳声穿透他的手缝,流入他的大脑。
鸟鸣声被它排斥在外,房间也在此寂静无声,而杨子寒似乎感觉到了别样的音律。
“咚咚……咚咚……呼呼……呼呼……”杨子寒用心倾听着自己的内心,好似一位专业的心理医生,但自己的病号却是自己。这般痛苦,急迫感会使自己继续去忍受这般感觉,而并非去逃避或者抛开一切。
“两个灵魂体!我的身体会奔溃的!”杨子寒呐喊,想要确定自己的观点,但又不敢继续往深里想,神明附体,固然是件众人都羡慕的事,但也无人敢去尝试。就如七年前玥玲说的那般,一个身体只能包裹住一个灵魂,过多的灵魂对于一个弱小的肉体来说,只是一个——负担。
我得把它找出来,杨子寒也不管是不是自己体内的神明帮助他才通过了考试,此时是生命攸关的时候,虽然“神明附体”的情况常人只能存活不到两天,杨子寒却无心去想,一想到自己随时可能死去,就好怕好怕。
神明,出来吧……
“子寒,我能进来吗?”门外,传来一亲切的声音。
杨子寒却已陷入自己的内心思考之中。
“你不说,就表示默认了哦。”一道蓝影带着适宜的光芒,出现在杨子寒眼前。裁短了的蓝裙只留下一侧完美的连接在裤腰,走动中,淡蓝的光影好像数只小精灵跟着女孩,女孩淡淡一笑,走到床头,向杨子寒问声好。此人不是玥玲还是谁。
玥玲捏了下杨子寒的小白脸,笑道:“昨天怎么跟其他人打到这种地步?”
“没事啦。”杨子寒擦了下鼻子,一脸从容,但倘若玥玲听力极佳,便会察觉杨子寒此时的心跳跳得飞快。杨子寒默默地看着模糊的光影下的蓝影,那双冰镜般迷人的眼睛似看非看着自己,他却看呆了。
“喂,看什么呢!”玥玲似乎想到了什么,连忙眨了几下眼睛,海水般透亮的光芒穿过那两条弯弯的曲线,流了出来,玥玲抬起头,“好像有心事啊。”
杨子寒心头怔了一下,小心翼翼地问:“你怎么知道。”
“这眼睛也太黯淡无光了吧。”玥玲抱怨道,指着自己的眼睛,看来在相互对比。她就是一面水镜,触及心底的镜子,杨子寒心想。
杨子寒躺在床头,看着玥玲,不知为何眼前闪过些画面。眼下,红色的身体被气团托起,火焰在空中旋转着,显出它那锋利的一面,红花在他面前瞬间绽放,等待已久的绽放却也不及被时光冲散,花海碎去,火海中,少女落泪看着自己,嘴角微微动了几下,话语却被爆破声盖过,而自己却连爆破声也听不见,只能听见那微弱的心跳声。淡淡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火焰此时放肆遍及四周,少女的相貌被火焰盖过,只留下那“空荡荡”的火海。
“不!”杨子寒惊醒,这才意识到一张脸凑得很近。那双蓝色的眼睛此时却已变了样,深邃中的一点黑色根本看不到边,目光中那温柔藏着一丝锐利。
“怎么了?”杨子寒赶忙向后退,却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床头。
“‘先天纹路’!”玥玲有点骄傲地说,“杨子寒,你有‘先天纹路’!”
“‘纹路’?”杨子寒急忙避开玥玲的眼睛,他好像着了魔,根本无法正视玥玲的双眼,不知为何,此时他竟有点畏惧那双迷人的蓝瞳。
“‘先天纹路’,纹路的一种。”玥玲似乎沉浸在喜悦中,“别人倘若知道,也只能暗自妒忌了吧。”
“纹路!是不是指学校广场刻在石砖上的那个?”
“不不不。”玥玲微微摇头,欣喜道,“那是‘后天纹路’,而你的是先天就产生的‘纹路’!”
“生来就刻在骨子里的!这可是只有少许人才会拥有的。”
杨子寒原本还有些激动,但听到“刻在骨子里的”时,不禁神色瞬间变了,但又变得太快,玥玲也未曾发觉。
这身体先天具有的纹路……不是属于我的……
玥玲揪着自己的头发,“也就是说,你体内的火气会沿着你骨骼中的纹路流动开去,而这带来的作用,我就不太清楚了。”
“哦,是这样啊。”杨子寒似乎也不怎么关注这纹路,毕竟这身体也不是自己的,得来的也不怎么光荣。
杨子寒又想起七年前的晚上,火红的夜晚人的心似乎也被火巨人与巨鸟的战斗给点燃了,只不过这么一燃,留下的只是终将冰冷的灰烬,一切都将回归那黑冷的夜晚,没有火焰,没有玥玲,也没那个灵魂交换的小男孩,只有停在人生岔路口的十七岁少年——杨子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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